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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你學校門口。”孫珠勝在大學門口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七點，不知道這邊會那麽冷，穿的衣服也少，冷得她瑟瑟發抖。
而電話那邊董揚佑語氣中的著急讓她不解，旁邊又是巨大的響聲，讓人猜不到他在哪裏，“你不在學校嗎？”
董揚佑氣息快道：“在外面，你找個小店先在裏面坐著，不要到外面等，涼。”
孫珠勝哦了聲，緊接著電話被掛斷，她不知道董揚佑為什麽那麽著急，沒有聽他的找店鋪，這周圍都是小區，也沒什麽人，手機上能搜到的也就是附近遠一點的超市，但她不願意去。
涼風中孫珠勝耐心等待，看著校門口右側的牌子，突然心生敬畏，她遠遠地瞧著，這條校園內部大路好像沒有盡頭，月光下只有兩側的燈將裏面照亮，行走在裏面的學生，即使走在黑暗處，依舊可以感覺他們身上好像就散發著光芒，覆蓋了路燈和月色。
兩側站崗的人身體筆直，一動不動，大風吹過只是將他們的衣服改變形狀，身軀卻沒有任何改變，看上去穿著好似有些單薄，雙手似乎被吹得發紅。
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越來越晚，坐了一路的火車都非常精神，到了晚上卻犯困，抵著太陽穴默默嘆氣。
路燈下一人一車的影子突然被蓋住，身後的腳步聲停止，大喘氣的聲音傳到她耳邊，不明所以的要轉頭，下一秒面前多了個人，直接撞進那雙三白的眼睛，周遭好像安靜許多，就只聽得見他呼吸聲，睜大眼睛問：“你從哪裏過來的？”
董揚佑蹲下牽著她的手，仰頭紅著臉問：“自己要過來的？”
孫珠勝雖然疑惑，但小聲回答：“黃老師給了車票，問我願不願意過來。”
董揚佑雙臂抱住她，埋頭在她肚子前，劇烈運動後短時間還是無法緩一緩，胸腔持續地劇烈地起伏，讓孫珠勝繼續發問：“你從哪過來的？”
“機場，到那邊給黃老師發了消息，幸好問得及時。”董揚佑有些後怕，只差那麽十來分鐘，要是真的登機關上門就是浪費時間。
電話裏董揚佑說是要等放假，可還是悄悄地買好回去的飛機票，在關鍵時刻又返回，路上碰著堵車，直接付完錢跑著回學校。
孫珠勝雙手搭在他肩膀上，垂眼盯著他早已剪短的頭發，摸上去很刺啦，“你是開學後就剪的這些頭發嗎？”
董揚佑仰頭淡定道：“前段時間剪的，你不也去剪了嗎？頭發猜到脖子，以前都留到腰。”
孫珠勝是上個星期專門請了一個小時的假，到外面理發店把自己的頭發減掉，和別的同學使用的理由是一樣的，洗頭□□費時間，還不容易幹。
“你是不是都和老師串通一氣，商量好了知道我的所有事情？”孫珠勝笑道，拽著他胳膊想讓人起來，但拗不過他的力氣，只能任由人蹲著。
董揚佑笑瞇瞇看著她，“要是不問老師你的情況，手機你也不去問要，真的就傻乎乎等到放假了？一點兒心眼都沒有，別的同學知道去問老師要手機給家裏人打電話，就你不省心。”
孫珠勝確實腦袋轉不過彎，也真的不像其他同學那樣機靈，這一個月她被捆縛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中走不出來，很多事情所想得太過片面。
“你別說了。”孫珠勝不大好意思，捂住他的嘴巴讓人閉嘴，“聽你說話心裏不舒服。”
董揚佑眉眼彎彎，詫異道：“看見我不應該是開心嗎？老師說我不在，影響你學習進度。”
孫珠勝突然覺得他說話一點兒都不討喜，翻了個白眼，“你別說話了，我想回家，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。”
起身推著人往右邊走，董揚佑細聲耐心道：“先帶你去吃東西，坐了一天的火車，盒飯應該聞夠了。”
學校附近並沒有看到什麽店鋪，董揚佑帶著她去遠一些的地方，找小巷子裏的美食，也是他之前和孫珠勝提過，但被人看見後拒絕回覆的。
見到人之後，漂浮的心一下子緩緩落地，這段時間的不對勁都煙消雲散，手抓著輪椅好像都變得有力氣，她仰頭瞧著董揚佑的下巴，“我在火車上買了不到二十份的盒飯。”
說出去還有些驕傲，雖然錢花的都，還是拿董揚佑給的，但心中是有些引以為傲，“買給火車上的老人和小孩？”
停在紅綠燈欄桿旁邊，董揚佑彎腰臉頰貼著她的面，溫溫熱熱地觸碰到冰冰涼涼，“這麽善心啊，有出息了。”
“來之前黃老師和我說的那些話，可能還沒有起到很多心理安慰的作用，但是在火車的那十個小時，看到了很多人的事情，她們都在為了生計而努力，心裏在想我又為什麽要放棄，為什麽要把自己過去的努力否定。”孫珠勝望著前面擁擠的人群，下公交車後，那些人臉上都帶著疲倦，只有在等待綠燈這一段時間，才會拿出手機看一眼，接著又奔赴目的地。
孫珠勝之前沒想通，只是因為沒有人在她旁邊做一個定海神針，沒有人幫她徹底地指一條明路，或許是董揚佑，或許是老師，也可能會是路邊每一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，從而讓她改變想法，繼續堅定過去的目標。
董揚佑步伐緩慢推著她，“珠珠，我和老師們都有著同一個想法，已經到這裏，那就再努力一把，不是嗎？”
“看著村子裏那些孩子和老人，她們也不會想要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設了限制，雖然很多時候所處的環境，一定會讓人被束縛，但是我們現在有能力可以擺脫，為什麽不去呢？”
“你看著火車上那些爺爺奶奶，帶著孩子的年輕人，在棉被裏被包裹的小孩，會覺得她們可憐，會善良地想要幫助她們一把，可是在普通人的生活中，除了拼命地學習，最終才能夠獲得選擇權。”
董揚佑從城市到農村，清楚懂得這裏面的道路，所以從前孫珠勝想要考大學，他陪著她一同學習，現在看見人放棄，連帶著他自己都會有些不甘在其中，應該做到的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。
“珠珠，奶奶總是和你說考上大學，並沒有將更加深層的內容告訴你，只是說出去了，考上大學就不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被動，但這只是我們面對的第一道關卡，將來就業也是很大的問題，別看現在大家努力上學考研，但以後工作也會變得困難，常規路徑已經不能滿足現在的學生人數，需要另辟蹊徑。”
孫珠勝始終認為考上大學是最重要的，但她沒有真的去外面世界走一圈，就像今天在火車上的十個小時，會因為老人和女人而默默流淚，會因為那些人的勞累和穿著不當而心疼，可這就是她永遠要面對的現實世界，比起早年很快地結婚生子這樣面對的痛苦，將來的困難會更加超乎想象。
孫珠勝也不得不承認，是她自己太過脆弱，經歷了車禍這件事，讓她心思更加地顧慮，沒有了以往的沖勁，可今天的她終究還是明白，為什麽老一輩都說學習好會有出息，因為在所有人的思想中，書中自有黃金屋。
“不要過得很累，如果想放棄也沒有關系，前路和後路都已經擺在面前，只要你做好決定就行。”
停在一家小吃店，飯店老板看見董揚佑後很是熱情，招呼道：“小夥子又來了，到裏面坐，今天還帶了個朋友來嗎？”
董揚佑禮貌中帶著客氣，“嗯，這是我女朋友，一份炒飯，一份炒粉，炒粉放辣椒和醋。”
董揚佑周末不想在學校裏解決午飯，就會到外面來吃，這家店每個月都會來個兩三次，因為口味和孫珠勝奶奶燒得很像。
一個長長的桌子，被董揚佑弄得就只有一個椅子，孫珠勝坐在他旁邊，打量這個小店鋪，從外面看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小餐館，可是走到裏面，每個桌子上都放著新鮮的鮮花和祝福卡片，每一張寫的內容都不一樣。
董揚佑自覺地把桌面每一張收集然後放到孫珠勝面前，讓她仔細看一看上面的內容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，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生活，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去溫暖他人。
【上班累了吧，回家好好睡一覺，哪有那麽難的事情，老天爺讓這些事情發生在你們的身上，是相信可以度過的，加油哦】
【開心嗎？看一看不同的鮮花，每一個花語都不同，找到掛在上面的花語，肯定會有你轉的，花朵可以讓人變得開心，希望你也幸福快樂一輩子】
【看看小店的桌子，看看外面爐火不停的鐵鍋，燒出來的飯一定會讓你滿意，超市裏冰涼的東西少吃點，多買點熱乎的暖暖胃，身體健康了，做什麽事情都輕松】
【上學怎麽樣啊，成績好不好沒有關系，只要你全都寫了，那就很棒，分數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沒有空題，生命中的很多事都要面對，就和卷子上的題目一樣，寫了就只有對錯，可沒有寫就是放棄了可能】
只有四張桌子，寫字歪歪扭扭，看上去很是別扭，像是剛學會寫字，孫珠勝笑著問：“這是大叔孩子寫的？”
董揚佑朝她眨眼，“小孩今年七歲，寫字的不好看，老板就讓孩子把他想到的，鼓勵別人的話寫這個紙卡上當做練字。”
孫珠勝一看就知道這不可能會是小朋友想出來的，白色墻壁微微泛黃，手指摸在上面，刺撓不說，還都是粉塵。
“上桌了，小姑娘能吃辣吧，嘗一嘗我們自己炒的辣椒醬，特別好還香，吃過一次就流連忘返。”老板熱情到孫珠勝招架不住，她尷尬的點點頭，好像聽上去說話口音還有很大的區別，剛才他在外面說話，聽不大懂，但是他們說話在外面，幾乎所有人都能聽懂。
董揚佑幫她把炒粉上面的辣椒拌開，油全都在碗底，要讓每一碗粉都裹滿，“和奶奶做的口味很像，這個小瓶子裏面的醋是老板自己做的。”
年長一輩什麽都會做，但是到了孫珠勝這裏，就只學到了三腳貓功夫，遠遠比不上老人的手藝，不過有董揚佑在，也不用怕這種味道吃不到。
孫珠勝接過筷子，夾起粉直接往嘴裏塞，一口咬斷後慢慢咀嚼，確實很香，而且吃得出辣椒裏面放的香料，但一點兒都不沖。
“還可以吧？”董揚佑變得膽戰心驚，她光吃不評價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，孫珠勝點點頭吞下去後說：“挺好吃的。”
董揚佑抽出紙巾攥在手心，弄出一個尖尖，然後把她嘴角的辣椒籽擦掉，溫柔道：“多吃點，學校夥食不好在外面開小竈。”
對孫珠勝來說，開學才一個多月，但對於其他高三學生來講，已經在學校待了整整三個月，其間雖然放假，和沒放根本沒有區別，家長們會偷偷摸摸地燒湯送給學生，但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發生，導致很多學生太過於補，流鼻血頭昏的癥狀屢次出現，夥食也出現了大變化，她是吃不慣清淡的，習慣了重口要改變太困難。
“你明明都已經畢業了，怎麽學校的一點兒風吹草動都知道？”孫珠勝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他，雖然說和老師們有在聯系，但也不至於這種事情都知道，教工食堂和學生食堂都是不一樣的。
董揚佑不僅從考試那裏得到消息，也從新生那邊知道，當時幫孫珠勝搬東西，正好碰見一個男生，看上去雖然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，可是問出來的話就是很有志向，雖然只是簡短地說了幾句話，兩人還是加了好友，算是應屆畢業生和在讀生關於消防相關的溝通和交流。
“你就是今年市狀元吧，我聽說你要去人民警察大學，你要去做什麽？”
“消防有關的。”
“正好我也想考這個學校，加你個好友吧，你提前和我說說學校裏面是什麽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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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你學校門口。”孫珠勝在大學門口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七點，不知道這邊會那麽冷，穿的衣服也少，冷得她瑟瑟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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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揚佑氣息快道：“在外面，你找個小店先在裏面坐著，不要到外面等，涼。”
孫珠勝哦了聲，緊接著電話被掛斷，她不知道董揚佑為什麽那麽著急，沒有聽他的找店鋪，這周圍都是小區，也沒什麽人，手機上能搜到的也就是附近遠一點的超市，但她不願意去。
涼風中孫珠勝耐心等待，看著校門口右側的牌子，突然心生敬畏，她遠遠地瞧著，這條校園內部大路好像沒有盡頭，月光下只有兩側的燈將裏面照亮，行走在裏面的學生，即使走在黑暗處，依舊可以感覺他們身上好像就散發著光芒，覆蓋了路燈和月色。
兩側站崗的人身體筆直，一動不動，大風吹過只是將他們的衣服改變形狀，身軀卻沒有任何改變，看上去穿著好似有些單薄，雙手似乎被吹得發紅。
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越來越晚，坐了一路的火車都非常精神，到了晚上卻犯困，抵著太陽穴默默嘆氣。
路燈下一人一車的影子突然被蓋住，身後的腳步聲停止，大喘氣的聲音傳到她耳邊，不明所以的要轉頭，下一秒面前多了個人，直接撞進那雙三白的眼睛，周遭好像安靜許多，就只聽得見他呼吸聲，睜大眼睛問：“你從哪裏過來的？”
董揚佑蹲下牽著她的手，仰頭紅著臉問：“自己要過來的？”
孫珠勝雖然疑惑，但小聲回答：“黃老師給了車票，問我願不願意過來。”
董揚佑雙臂抱住她，埋頭在她肚子前，劇烈運動後短時間還是無法緩一緩，胸腔持續地劇烈地起伏，讓孫珠勝繼續發問：“你從哪過來的？”
“機場，到那邊給黃老師發了消息，幸好問得及時。”董揚佑有些後怕，只差那麽十來分鐘，要是真的登機關上門就是浪費時間。
電話裏董揚佑說是要等放假，可還是悄悄地買好回去的飛機票，在關鍵時刻又返回，路上碰著堵車，直接付完錢跑著回學校。
孫珠勝雙手搭在他肩膀上，垂眼盯著他早已剪短的頭發，摸上去很刺啦，“你是開學後就剪的這些頭發嗎？”
董揚佑仰頭淡定道：“前段時間剪的，你不也去剪了嗎？頭發猜到脖子，以前都留到腰。”
孫珠勝是上個星期專門請了一個小時的假，到外面理發店把自己的頭發減掉，和別的同學使用的理由是一樣的，洗頭□□費時間，還不容易幹。
“你是不是都和老師串通一氣，商量好了知道我的所有事情？”孫珠勝笑道，拽著他胳膊想讓人起來，但拗不過他的力氣，只能任由人蹲著。
董揚佑笑瞇瞇看著她，“要是不問老師你的情況，手機你也不去問要，真的就傻乎乎等到放假了？一點兒心眼都沒有，別的同學知道去問老師要手機給家裏人打電話，就你不省心。”
孫珠勝確實腦袋轉不過彎，也真的不像其他同學那樣機靈，這一個月她被捆縛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中走不出來，很多事情所想得太過片面。
“你別說了。”孫珠勝不大好意思，捂住他的嘴巴讓人閉嘴，“聽你說話心裏不舒服。”
董揚佑眉眼彎彎，詫異道：“看見我不應該是開心嗎？老師說我不在，影響你學習進度。”
孫珠勝突然覺得他說話一點兒都不討喜，翻了個白眼，“你別說話了，我想回家，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。”
起身推著人往右邊走，董揚佑細聲耐心道：“先帶你去吃東西，坐了一天的火車，盒飯應該聞夠了。”
學校附近並沒有看到什麽店鋪，董揚佑帶著她去遠一些的地方，找小巷子裏的美食，也是他之前和孫珠勝提過，但被人看見後拒絕回覆的。
見到人之後，漂浮的心一下子緩緩落地，這段時間的不對勁都煙消雲散，手抓著輪椅好像都變得有力氣，她仰頭瞧著董揚佑的下巴，“我在火車上買了不到二十份的盒飯。”
說出去還有些驕傲，雖然錢花的都，還是拿董揚佑給的，但心中是有些引以為傲，“買給火車上的老人和小孩？”
停在紅綠燈欄桿旁邊，董揚佑彎腰臉頰貼著她的面，溫溫熱熱地觸碰到冰冰涼涼，“這麽善心啊，有出息了。”
“來之前黃老師和我說的那些話，可能還沒有起到很多心理安慰的作用，但是在火車的那十個小時，看到了很多人的事情，她們都在為了生計而努力，心裏在想我又為什麽要放棄，為什麽要把自己過去的努力否定。”孫珠勝望著前面擁擠的人群，下公交車後，那些人臉上都帶著疲倦，只有在等待綠燈這一段時間，才會拿出手機看一眼，接著又奔赴目的地。
孫珠勝之前沒想通，只是因為沒有人在她旁邊做一個定海神針，沒有人幫她徹底地指一條明路，或許是董揚佑，或許是老師，也可能會是路邊每一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，從而讓她改變想法，繼續堅定過去的目標。
董揚佑步伐緩慢推著她，“珠珠，我和老師們都有著同一個想法，已經到這裏，那就再努力一把，不是嗎？”
“看著村子裏那些孩子和老人，她們也不會想要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設了限制，雖然很多時候所處的環境，一定會讓人被束縛，但是我們現在有能力可以擺脫，為什麽不去呢？”
“你看著火車上那些爺爺奶奶，帶著孩子的年輕人，在棉被裏被包裹的小孩，會覺得她們可憐，會善良地想要幫助她們一把，可是在普通人的生活中，除了拼命地學習，最終才能夠獲得選擇權。”
董揚佑從城市到農村，清楚懂得這裏面的道路，所以從前孫珠勝想要考大學，他陪著她一同學習，現在看見人放棄，連帶著他自己都會有些不甘在其中，應該做到的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。
“珠珠，奶奶總是和你說考上大學，並沒有將更加深層的內容告訴你，只是說出去了，考上大學就不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被動，但這只是我們面對的第一道關卡，將來就業也是很大的問題，別看現在大家努力上學考研，但以後工作也會變得困難，常規路徑已經不能滿足現在的學生人數，需要另辟蹊徑。”
孫珠勝始終認為考上大學是最重要的，但她沒有真的去外面世界走一圈，就像今天在火車上的十個小時，會因為老人和女人而默默流淚，會因為那些人的勞累和穿著不當而心疼，可這就是她永遠要面對的現實世界，比起早年很快地結婚生子這樣面對的痛苦，將來的困難會更加超乎想象。
孫珠勝也不得不承認，是她自己太過脆弱，經歷了車禍這件事，讓她心思更加地顧慮，沒有了以往的沖勁，可今天的她終究還是明白，為什麽老一輩都說學習好會有出息，因為在所有人的思想中，書中自有黃金屋。
“不要過得很累，如果想放棄也沒有關系，前路和後路都已經擺在面前，只要你做好決定就行。”
停在一家小吃店，飯店老板看見董揚佑後很是熱情，招呼道：“小夥子又來了，到裏面坐，今天還帶了個朋友來嗎？”
董揚佑禮貌中帶著客氣，“嗯，這是我女朋友，一份炒飯，一份炒粉，炒粉放辣椒和醋。”
董揚佑周末不想在學校裏解決午飯，就會到外面來吃，這家店每個月都會來個兩三次，因為口味和孫珠勝奶奶燒得很像。
一個長長的桌子，被董揚佑弄得就只有一個椅子，孫珠勝坐在他旁邊，打量這個小店鋪，從外面看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小餐館，可是走到裏面，每個桌子上都放著新鮮的鮮花和祝福卡片，每一張寫的內容都不一樣。
董揚佑自覺地把桌面每一張收集然後放到孫珠勝面前，讓她仔細看一看上面的內容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，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生活，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去溫暖他人。
【上班累了吧，回家好好睡一覺，哪有那麽難的事情，老天爺讓這些事情發生在你們的身上，是相信可以度過的，加油哦】
【開心嗎？看一看不同的鮮花，每一個花語都不同，找到掛在上面的花語，肯定會有你轉的，花朵可以讓人變得開心，希望你也幸福快樂一輩子】
【看看小店的桌子，看看外面爐火不停的鐵鍋，燒出來的飯一定會讓你滿意，超市裏冰涼的東西少吃點，多買點熱乎的暖暖胃，身體健康了，做什麽事情都輕松】
【上學怎麽樣啊，成績好不好沒有關系，只要你全都寫了，那就很棒，分數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沒有空題，生命中的很多事都要面對，就和卷子上的題目一樣，寫了就只有對錯，可沒有寫就是放棄了可能】
只有四張桌子，寫字歪歪扭扭，看上去很是別扭，像是剛學會寫字，孫珠勝笑著問：“這是大叔孩子寫的？”
董揚佑朝她眨眼，“小孩今年七歲，寫字的不好看，老板就讓孩子把他想到的，鼓勵別人的話寫這個紙卡上當做練字。”
孫珠勝一看就知道這不可能會是小朋友想出來的，白色墻壁微微泛黃，手指摸在上面，刺撓不說，還都是粉塵。
“上桌了，小姑娘能吃辣吧，嘗一嘗我們自己炒的辣椒醬，特別好還香，吃過一次就流連忘返。”老板熱情到孫珠勝招架不住，她尷尬的點點頭，好像聽上去說話口音還有很大的區別，剛才他在外面說話，聽不大懂，但是他們說話在外面，幾乎所有人都能聽懂。
董揚佑幫她把炒粉上面的辣椒拌開，油全都在碗底，要讓每一碗粉都裹滿，“和奶奶做的口味很像，這個小瓶子裏面的醋是老板自己做的。”
年長一輩什麽都會做，但是到了孫珠勝這裏，就只學到了三腳貓功夫，遠遠比不上老人的手藝，不過有董揚佑在，也不用怕這種味道吃不到。
孫珠勝接過筷子，夾起粉直接往嘴裏塞，一口咬斷後慢慢咀嚼，確實很香，而且吃得出辣椒裏面放的香料，但一點兒都不沖。
“還可以吧？”董揚佑變得膽戰心驚，她光吃不評價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，孫珠勝點點頭吞下去後說：“挺好吃的。”
董揚佑抽出紙巾攥在手心，弄出一個尖尖，然後把她嘴角的辣椒籽擦掉，溫柔道：“多吃點，學校夥食不好在外面開小竈。”
對孫珠勝來說，開學才一個多月，但對於其他高三學生來講，已經在學校待了整整三個月，其間雖然放假，和沒放根本沒有區別，家長們會偷偷摸摸地燒湯送給學生，但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發生，導致很多學生太過於補，流鼻血頭昏的癥狀屢次出現，夥食也出現了大變化，她是吃不慣清淡的，習慣了重口要改變太困難。
“你明明都已經畢業了，怎麽學校的一點兒風吹草動都知道？”孫珠勝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他，雖然說和老師們有在聯系，但也不至於這種事情都知道，教工食堂和學生食堂都是不一樣的。
董揚佑不僅從考試那裏得到消息，也從新生那邊知道，當時幫孫珠勝搬東西，正好碰見一個男生，看上去雖然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，可是問出來的話就是很有志向，雖然只是簡短地說了幾句話，兩人還是加了好友，算是應屆畢業生和在讀生關於消防相關的溝通和交流。
“你就是今年市狀元吧，我聽說你要去人民警察大學，你要去做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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